在百年新文学批评的发展进程中,如何处理与传统文论之间的关系,一直是个备受关注的问题。传统文论为何又如何进行创造性转化、创新性发展?如何从传统文论中寻找有效的资源,从而建构当代文学批评的中国话语?这既是理论问题,也是实践问题。
传统文学批评是一种生命对话
学术界一般认为,中国传统文学批评主要有感悟评点式与索引考据式。我们这里主要讨论的是感悟评点式。
一种批评方式的生成与其文化背景有关,它们规约着人们对文艺本质的认识。西方文学批评是以哲学为逻辑起点,通过哲学观照文学,讲究逻辑、体系与思辨。而在中国传统文化中,缺乏那种建立在逻辑演绎基础上的哲学,对文学是一种直觉式、总体性观照,生动空灵、意蕴丰赡,强调妙悟、比喻,表现了一个早熟民族的审美体验、人生感悟与生命旨趣。
同时,中国传统文学批评方式也表现出抽象、模糊、神秘与不确定,正如叶嘉莹所说:“传统文学批评往往喜欢用一些意念模糊的批评术语,因而在中国文学批评述作中,便往往充满了像‘道’‘性’‘气’‘风’‘骨’‘神’等一些颇具神秘性的字样作为批评的准则。”这种东西方文学批评方式的不同也与民族的思维特征有关。正如黑格尔所说:“东方人是实体的直观,而欧洲人是反思的主体性。”这些都影响着中国传统文学批评重具象直觉而不重推理分析的特质。
在《文心雕龙》《诗品》《二十四诗品》《沧浪诗话》等中国传统文学批评经典文献中,我们可以发现其独特的批评风格,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:
常以充满情感色彩的形容词对批评对象进行总体性概括。如孔子对《诗经》的评价:“乐而不淫,哀而不伤。”司空图在《二十四诗品》中以“雄浑”“冲淡”“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