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丨郭世邦
悼念曹老师
今年这个冬天真冷！不仅阳群肆虐，还逝去了很多人。每周必爬的后山，这几周一周比一周人少，今天几乎绝迹，而往常和我一起爬山的小伙伴们也都阳了，今天只有我独自一人爬山。爬着爬着，我又想起了曹老师，想起他生前的点点滴滴，禁不住悲从心来。
曹老师去世后，我一直想写点东西纪念他，但一直不知道写什么。我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，我自认为我的文笔还是不错的，但一时居然不知从何写起。只好把12年前写的一篇博文《印象曹老师》拿出来以示纪念。曹老师对我，是亦师亦父亦友，我现在满脑袋里回想的不是他在学术上的伟大造诣，不是他为中国证券市场做出的重大贡献，而是和他在一起时的音容笑貌。那些活生生的形象，让人根本不能相信他已经离我们而去了。
12月21号中午1点左右，当好几个师弟告诉我曹老师已经走了的时候，我是不敢相信的，因为曹老师刚刚在11月15日发了那首《大病愈后看人生》，告知我们他已经出院，这才一个月，怎么就突然走了呢？但后来曹门弟子群里讣告出来了，我知道这一切是真的，虽然我内心极为抗拒。
其实，我爱人之前已经告诉过我曹老师在医院病危的消息，说已经失去了意识，但我不相信，我认为她肯定是听错了；然后贾春新老师在19号告诉我曹老师身体不好，基础病太多，又染上了新冠，目前在ICU，我心里还盼着他能够像之前那两次病危一样转危为安。但这次奇迹没有出现。
今年春节我去曹老师家给曹老师拜年时，我发现曹老师的身体不如从前了，但他精神依旧很好。他告诉我他现在没隔一天就要去做一次透析。我后来百度了一下，透析是非常遭罪的。其实曹老师的糖尿病为时已久，我记得我在大连当行长时，他去大连，每逢吃饭时就要注射胰岛素，我现在每次吃饭时要吃二甲双胍，还偶尔忘记，换位想想曹老师这么多年多么不容易。
曹老师虽然是我的老师，但我爱人和曹老师以及曹老师爱人孙老师联系更为密切，联系次数也比我多多了，大多时候都是我爱人告诉我曹老师的有关情况的。9月份曹老师因急性胆囊炎住院，孙老师闪了腰，也都是我爱人告诉我的。在这期间，我爱人和曹老师通过几次电话问候，比我这个学生表现不知好多少倍。也正是她的联系沟通，让我及时了解了曹老师的近况。我们家种的土豆、玉米、红薯、大白菜等，一到收获期，我爱人就给他们送过去，他们都夸我们家种的好。其实孙老师才是这方面的专家，孙老师长期在中国农科院工作，对农业、种植业那是有很深的研究和造诣的。我之前种西红柿，受制于土地面积小，每次最多只能种一两棵，因为西红柿分蘖快，每一棵都要占用很大一块面积，但孙老师却能在同样的面积上种5、6棵，请教后得知，在西红柿长大后孙老师开始剪枝，把多余的枝丫剪掉，这样不仅可以多种几棵，而且每棵产量还不受影响，由于通风了，反而提高了。
我在23岁时认识了43岁的曹老师，那时和厉老师一起带我们7位硕士研究生的还有陈良焜老师、秦宛顺老师、靳云汇老师和曹凤岐老师。到写毕业论文的时候，开始选指导老师。我因为选择了证券方面的选题，因而曹老师成为了我的指导老师，从此曹老师指导我步入了证券的殿堂，这为我后来从事证券工作奠定了基础。
曹老师不仅退休前活得精彩，退休后活得更加精彩，感觉他退休后更是开启了人生的第二春。他拿出自己的积蓄创立了曹凤岐金融发展基金，支持奖励中国金融事业的发展，每年年会他都有主题演讲，听众一票难求；他虽然退休了，但笔耕不辍，不仅保持了对中国证券市场的持续关心，其间发表了很多令我们景仰的文章，而且完成了近百万字的自传《坦荡人生无悔路》，这本书不仅是曹老师坦荡人生的记录，更是中国改革开放的思想史，是中国资本市场的发展史，也是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的创建史。曹老师说，“本书讲的是一种精神：向上的精神；一种理念：创新的理念；一种思想：愈挫愈勇、永不言败的思想”，这正是曹老师的写照。曹老师晚年患有帕金森病，手抖得厉害。在今年7月12日他77岁生日聚会上，我亲眼看到他手抖得根本没法用筷子把菜夹进嘴里，喝水得用双手抱着杯子才能勉强喝上。你能想象，曹老师要凭多大的毅力，要比平常人多付出多少，才能完成这篇长篇巨著？
当然，这与孙老师对曹老师无微不至的照顾是分不开的。曹老师的衣食住行，都是孙老师在悉心照顾，以至于有时候照顾过了，还招致曹老师的反抗。不过曹老师自己也说，虽然他有时候叛逆，但有人管还是很幸福的，“人生最幸福的事就是有人管”。在曹老师的心中，娶妻当如孙老师。
7月12日曹老师说，如果我能活到80岁，那时候还是我们这些人在一起聚聚。我还期盼着曹老师80岁生日的场景，没想到这次竟成永诀。因各种原因，曹老师的丧事能简尽简了。
我引用贾春新老师的悼词：我景仰他，不是因为他是我的导师，而是因为他崇高的个人品德和在金融理论与实践等领域的卓越贡献。但是，因为他是我的导师，在景仰他的同时，我内心感到无比地自豪和骄傲！
溪流只为江海阔，千回百转奔前方。曹老师永远活在我们学生心中！
2022年12月24日